2021年1月30日 星期六

短篇 《悼》

屬性:短篇小說/靈異/隨筆/GL

許久沒下雨的城裡,瀰漫著要下雨前的潮濕空氣。
天色略有些陰暗,車水馬龍的街上,她站在一個不起眼的角落裡,無奈地盯著一個路口。

如果劇痛的思念有味道,大概是汽油混合著高濃度的酒臭,再加一點新鮮的血腥味和散落一地的花香。
如果輕緩而日常的思念有味道,則是一點點白鼠尾草的薰香和乾燥藥草混合的味道,或者再加一點奶茶和咖啡香。
她會纏著我,叫我把她不知放哪兒的書或小東西給交出來,然後過沒多久,她便又跑來向我道歉,說她找著了。
而我通常只是任由她在我身後蹭呀蹭的,繼續臨危不亂的打著工作上需要的報告。
那一夜之後,她買來要向我求婚的花束整個散落,她精心準備的兩個戒指是完好無缺的,被她護在胸前。
就是她一向愛重的容貌有些毀了,幸好後來禮儀師有將她修復的栩栩如生,彷彿她下一秒會坐起來,一切便是一場夢境。
我總忍不住想吐槽,現在還有誰會拿著一大捧花束求婚啊……真是有些蠢的可愛。
即使我們的家人都不會同意,但她依舊願意一輩子待在如此無趣的我的身邊,我也想過那樣的日子,是挺好的不錯。
有那些花花草草的,再加上總像貓一樣會跑來鬧人的她,無趣的日子的確會有趣些。
只可惜,我連她的喪禮都不被允許去,只能在她化好妝後,偷偷和我禮儀師朋友一起溜進去。
至少我知道她最後睡在哪裡,也算好事吧。

偶然發現她的靈魂沒有離開那個路口是接近半年後,逼不得已又經過那裡時,她依舊笑著,捧著那捧花,只是困惑地重複同樣的動作。
連我經過她身旁也一無所知,她只是看著我們家的方向。
傻孩子,妳不該停留在這裡啊……
就算我內心如何激動於她的存在,她依舊不應該出現在那裡。
然而我知道,在地貌改變前,她是不會走了。

三年過後,我的無名指仍舊套著我們的戒指,刻有她和我的名字。
而她依舊站在那裡,這已成了日常,我總在生活多了些什麼或少了些什麼時,坐在轉角的超商,盯著她的身影,在心裡和她說話。

五年過後,也就是今天。
我無奈地看著她,她依舊存在,看著我們家的方向。
然而我知道她要消失了。
下大雨了,一隻黑貓走來,人們奔跑著躲避雨勢。
那隻黑貓在過馬路時,不幸被一輛車撞上,在那年她被撞的位置。
那隻貓最後看著她最後躺著的位置,抬起腳想做什麼,卻失去了生命。
她終於拿著那捧花,離開了路口。
我知道她會去哪裡,她要回家了。

她走後六年。
我的日子一樣過去,只是我有些老了。
一年前那天,她回家後,她轉了轉屋內,看到我正看著她,又看了我的無名指,上面依舊戴著戒指,只是被我摸到有點光滑了。
她笑了笑,就漸漸消失了。
她真的走了,再也沒有任何痕跡,除了一座墳和我們的戒指。
家人終究和我有些和解了,無論是她的家人,或是我的。
年年清明我都會去她的墳,並在她家人來以前離開,但我總會陪著她一段時間。
我想我會用一輩子的時間忘掉她,為她哀悼。

2021年1月2日 星期六

隨手胡寫《化妝舞會》

厚重的裙擺環繞出一個圓,在古典樂流淌過的舞池中,艾薇隱藏在華麗的蝴蝶面具下,隨著音樂和一個個虛假的人跳著交際舞。

為了交際和商業人脈,眾人在這華而不實又紙醉金迷的宴會裡,流連過一雙又一雙的臂彎,實在是沒什麼意義……
我也需要在這其中,令人厭惡卻又要掛著笑容,騙自己這是令人歡喜的宴會,幸福而愉悅的時刻。

即使艾薇的想法是如此不屑,她一樣是維持笑容,好似眾多假面掛在她蒼白的小臉上。

忽然一雙手拉住了穿梭在舞池裡的她。
那是有力而有著不容質疑的優雅的一雙手,在一瞬間令她眩惑於靜止的時間與空間裡。
舞曲換為三連拍的節奏,她跟著節拍與眼前男人一同完成這支舞曲。
他一身燕尾服配著白色面具,讓她想起歌劇魅影。
這個男人,會不會就是魅影一般的人物呢?才華洋溢而專情,不容於世間的眼光之中?
男人似乎感受到她困惑的目光,低頭專注地打量懷中女子。
他的眼睛是琥珀色的……我在此時此刻便存在於其中,再無他人。

舞畢,他轉身往門口,似要離開這虛假的舞會。
艾薇不顧她的受禮教摧殘過的內心是如何鞭打那渴望愛情的自己,她匆匆而不甚優雅的追了上去,想拉住那男人,那將她存放在他眼中的男人,或者,令她感受到春心初動的男人。

「哪來的小野貓呢?」他勾起一抹疏離的微笑。
而她低頭羞紅了臉,的確不該如此冒失地衝出來,這不符合禮節。
男人覺得有趣,伸手靠近她耳邊,用戲法變出一朵藍玫瑰,然後逕自塞到她手裡就離去了。

她低頭打量花,發現這是一朵永生花,花芯則藏著一枚小巧精緻的戒指和一小張聯絡資料。
戒指是鑲著藍寶石且一旁散落非常小的珍珠的藍玫瑰造型,裡頭刻著一句話--
奇蹟而不可能實現的事已然發生。
她困惑的拿起聯絡資料一看,才終於了然。
那寫著的,是王國裡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佩勒公爵的名字。
「奇蹟……竟是如此不能預期。」
她低語的聲音沒被他人聽見,愈發寒涼的夜晚,化妝舞會仍持續進行著。

2020年10月19日 星期一

現代詩 仙人掌花

抽出
花苞
搖晃,擺盪
在生命的音樂中
活著

一朵仙人掌花,短暫
卻又艷麗
迎著陽光,燃燒綻放
卻比曇花寧靜
用最美的姿態
凝視,死亡

在風中
搖擺,或者看看其他盆仙人掌
是醞釀著一朵花
或慵懶地行光合作用

時間不夠了
逐漸衰敗
燒乾了
花瓣

生命自此邁入另一個
重複的
週期,或輪迴

2020年6月20日 星期六

短篇《孩子》

躺在手術台上,一旁是冰涼的器械。
寒冷透過我薄薄的手術衣,竄入我的身體裡。
惠宇在外頭等著,若我在這個沒有執照的診所出事了,她會替我求救。
我將手輕輕地放在小腹上……
醫生進來後,這孩子便會成為一灘血水了吧。
被金屬劃為碎片,自我顫抖的身體裡吸出……
是我對不起你,我的孩子。
門開了,醫生慢慢地走進來。我嘆了一口氣。
忽然想起孩子的父親,那個該死的傢伙。

第一次遇見林彥燁是在大班制的補習班。
前排是認真聽講的人,中後排則是睡覺、打傳說的人。
我則是因為晚到,常常坐在中間。
他的位置也是在中間,在我附近。
偶爾,在睡覺的他會清醒且問我老師說了什麼。
再後來,他來加我臉書。
我想不會有太大的問題便按下確認。那是錯誤的開始。
在幾次問功課的聊天後,我們越聊越深入。
每天都聊天,也讓我習慣有這麼一個人存在。
但「習慣」他,卻讓我認為我喜歡上他了。
認真細想,其實他是那種少女漫畫會出現的男主角或配角,高富帥又溫柔,再加上是個學霸,多少人搶著要啊!
當然我有跟惠宇說過他。
「我好害怕他不喜歡我……」有一次我這麼吐露心聲。
那時已經會考考完一個禮拜,我看著補習班裡的女孩子與他的互動,心裡酸的冒泡。
「那……你有想過告白嗎?」她摸摸我的頭。
「他不會當我男友吧……我又沒有什麼優點。」
「去試試看啊!反正不成功就轉補習班啊!」她一邊吸著珍珠奶茶一邊說。
「好吧,我想想。」有點被說動了。
於是某晚的下課後,他去牽了腳踏車,而我跟著過去堵他。
「欸,你喜歡我嗎?」我問。
「難不成妳喜歡我?」他掛著若有似無的笑。
「廢話哦。」我兇巴巴的回了一句,多半是為了掩飾我的難堪。
他的笑容越來越大了,但是我們之間的沉默越來越尷尬了。
「算了,不喜歡我我也不強求。」我轉身離去,不再看著他棕黑色的眼。
「你要做我女朋友嗎?」他拉住我並問道。
「嗯。」我點點頭,眼眶甚至有些泛淚。
「那明天見。」他親了我的額頭。
搭上公車後,我習慣性的拿出手機。看著剛剛替他設的新暱稱,我笑了一聲。
「欸欸欸惠宇!」我打字的速度比平常快了許多。
「怎麼了?失敗了?」
「不,我脫單了!」再傳了個撒花的貼圖。
「欸那林太太,啥時能夠鬧洞房啊?」她也替我高興。
「滾啦什麼鬧洞房!」
「哈哈好啦,總之恭喜你哦!」
關掉螢幕,我看向窗外的夜景。
不知為何,總感覺有一絲不祥的陰霾籠罩在心頭,揮之不去。

交往期間他是個溫柔的人,非常善解人意。
要是我鬧脾氣了,他會想盡一切辦法哄我哄到高興。
而我關心他時,他會將所有發生的事情一點一滴的跟我說。
偶爾他會偷偷的親我臉頰,再笑的像隻偷腥的貓。
他是我日記裡最常提到的人,我的情緒是跟著他起伏的。
可以用「情難自禁」來形容。
跟哪個女生出去,做了什麼,他都會說,即便我沒有問。
而我與他能夠見面時,總希望就這麼牽著手,希望路走不完,即使大庭廣眾下我也不避諱與他親熱,因為他是我男友,我最喜歡、也最照顧我的人。
就這樣,時光飛逝,在我忙功課忙的焦頭爛額時,我們早已升上高二。學測越來越近了。

五月,我們兩週年的那天。
正好爸媽還在國外,我可以安心的和他出門看電影。
我牽著他的手,與他在電影院排隊買票。
我還記得那是一部愛情文藝片。
詳細的情節不太記得了,只記得是開放式結局,沒有仔細的交待男女主角有沒有在一起。
一個多小時之後,散場的人潮從影廳乎啦啦的洩洪了。
他牽著我的手,好似怕我走丟了緊緊握著。
直到走到我家門口了,他還是緊緊牽著。
「要不要進來坐一下……」我問,「順道教我數學一下?我有幾題不會訂正的。」
他點點頭,於是我們就走進我的家裡,再走進我的房間兼書房。
時間過得很快,從電影院出來時是七點左右,等他教完我之後,已經是晚上九點了。
但是他還沒離開,我走到廚房拿了罐蘋果汁給他。
「那麼晚了,你該回去了。」我笑著說。
「慕晴,一個女孩子這麼晚了和一個男孩子獨處在間沒有其他人的屋子裡,你覺得會發生什麼事?」他臉上又是告白那晚那個詭異的微笑,說真的令我有些不安。
「你不怕我爸媽回來嗎?」我虛張聲勢的問。
「誰約我的時候說她爸媽出差了所以可以安心和我出門的?」他伸手將我擁入懷中,順道把蘋果汁放在一旁的餐桌上。
我這才意識到我給自己添了一個多大的麻煩,不過也來不及了。
反抗對現在的他而言,也應該是沒用的吧……
既然如此,那我也不反抗了,如果這樣可以留下他的話……就放縱一回吧。
我回抱他,熟練地親吻他,引導他往我房間走去。
今夜,紅羅帳暖,春宵苦短,深入巫山雲雨處,與君糾纏不願休。
「我愛你。」激烈處我小聲嗚咽,他似乎愣了一下,又繼續他的動作。
在這之後,我們會偷偷約出來,不過偶爾會去汽車旅館休息一番。
當然我們都有避孕,只是有一次,他做到一半忽然拔了套子。
就那麼一次。也是我們最後一次做。
過了大概兩個月多,我忽然發現不對勁,我的月經都沒有來……想也知道事情大條了。
於是我買了驗孕棒,手忙腳亂後確定自己懷孕了。
「彥燁!我好像懷孕了!」我這麼打了一句訊息給他。
他看完訊息後直接封鎖了我,只剩我呆愣地看著訊息。當晚也沒見他去補習班,我確定他已經把我當免洗道具一樣拋棄了。
我不能讓孩子留下,先不說我有沒有能力養他帶他,光是路人好奇,甚至鄙視的眼光,我就無法承受了。
而我和爸媽又不是相處得很好,我決定自己想辦法處理掉這個孩子。

一次放學,我拉著惠宇去了婦產科。
當我看見超音波拍到我的孩子時,我先是激動,畢竟真的有一條小生命健康的待在我的肚子裡。
但是前面那些思考掩蓋過狂喜後,我忽而明白,我手上會因為我所害怕的面子問題染上一汪子血。
我和彥燁的結晶,我血脈相連的至親,我的孩子,會變成烏黑的血。
血色瀰漫了我的思想,鼻頭甚至隱隱有股鐵鏽味。
我似乎問了什麼,卻又忘了。
直到惠宇和我一同走出去坐在附近咖啡廳後,我才漸漸回過神來,問她剛剛醫生說了什麼。
醫生說,我墮胎需要法定代理人同意,我的法定代理人是爸爸,所以很顯然的這條路走不通。
而惠宇幫我找到了能墮胎的診所,但他沒有執照。
我管不了這麼多了,醫生推算孕周大約是十一周,如果真的要流的話,要用鉗刮人工流產。
於是今天,我以做暑假作業的名義來到這裡。

手術結束後,我的肚子有些痛。
但更多的是內心似乎空了一塊。
我想拿什麼東西填滿,但那片虛無對著我冷笑。
惠宇陪我走出診所,我哭不出來,一點淚都擠不出來。
外頭太陽毒辣辣的,但我很冷,想穿件厚外套。
你能想像自己的孩子一塊塊被器械肢解吸出嗎?
我殺了我的孩子。我殺了他。
那晚我夢見那孩子像科學怪人一樣重組,向我走過來,拿著刀子,一刀一刀的割著我的肚子。又一下一下的拿刀刺向我的頭,拿來槌子和釘子將釘子釘進我的腦子裡。
頭痛使我驚醒,我才發現頭痛根本不是我睡暈了,而是真的痛不欲生。
我摸摸額頭,有些發燙的樣子。
而爸媽又出差了,我只好叫惠宇陪我去看醫生。
我原先想是感冒,所以我就去看了耳鼻喉科。
雖說醫生聽到症狀皺了眉頭一下,但他還是給我開了感冒藥。
但我吃了藥沒有更好,燒沒有退下,幾天後吐了好幾次,肚子也很痛,逼不得已只好去掛急診。
急診醫生聽完我的症狀後,壓了壓我的肚子。
我吃痛叫了一聲後,弱弱地問了一句話:「我有墮胎,是不是那個問題?」
他往小腹那邊壓了一下,我又更痛了。
他叫我去抽血,我的報告出來的時候,醫生臉色難看了。
他替我照了超音波,自言自語似的說:「輸卵管膿瘍……妹妹你家長有來嗎?」我搖搖頭,醫生說:「請你的家長趕快來醫院,你的情況一定要住院開刀。是骨盆腔發炎,再拖下去會敗血症。」
我無法,只好打電話給爸爸。
「爸,我剛剛來掛急診,他說我必須要住院開刀,能不能來幫我簽住院?」順道說了是哪間醫院,但他涼涼地問:「為什麼要住院?」
「醫生說是骨盆腔發炎,再拖下去會變敗血症。」只聽見話筒那端到抽了一口氣,許久,我才聽見他說了句:「我馬上去。」
終於辦完住院程序了,病房裡靜的能聽見點滴滴落的聲響,我漸漸感受不到外頭的聲響,肚裡的痛,漸漸墜入一片黑暗。

我又做了個夢。
夢裡我已長大,出了社會,做了個高中老師。
帶著一個素行不良的一班,好在他們漸漸認同我,也漸漸將心思放在功課上,不是想著等等要去跟誰打架。
班上有個女孩,就像我一樣傻傻地墜入愛河,甚至也和我一樣懷孕了。
「以過來人的身分告訴你,我總是很後悔,若我當初沒墮胎就好了,不會有後面那些感染、墮胎後症候群那些事情發生。當然你現在的選擇是要墮掉……」我講了許久,連我自己都不記得我說了什麼。
那晚夢中的我哭了許久,每一次要取得這種與我相同的孩子們的信任,總要說出這一段,但相對的我根本忘不掉那種虛無,也忘不掉我殺了一個人的痛。
好想就這麼死了,去陪我殺了的孩子也好。
哭累了,睡下了。黑暗中隱約有到白光浮現。
「我不恨你墮掉我。」光裡有道乾淨的聲音,「我還會再回來的。」
「孩子?孩子!孩子是你嗎?」我大喊,卻聽不到我的聲音。
「你不要拿內疚傷害自己了,那種東西,這一輩子你都沒辦法釋懷的。記得,當你足夠成熟的時候會遇見一個適合的人,你會再有個孩子,那便是我。」
白光漸漸有了形體。
「媽。」一個笑容可掬的嬰兒。
我伸手想抱我的孩子,卻忽然下墜。
像是受到驚嚇般的睜眼,沒看到白光,只看到醫院裡單調的天花板。
我終於痛哭失聲。哭不出的淚水像堰塞湖潰堤似的蜂湧而出。
「孩子!孩子。孩子……」
寧靜的病房裡,啜泣聲是他的離別曲,窗外的黑夜是他的壽衣,萬物哀悼我的孩子。
「孩子!是我殺了你的,你怎麼還願意做我的孩子?」
漸漸的那聲音小了,我又陷入昏睡。
只是半夢半醒間,我仍舊說著一句話:「我的孩子,我對不起你……」



---碎念分隔線---

2018高校聯合文學獎 小說組第三名

正式投稿的第一篇小說,也意外獲得好的成績。

不過現在來看,其實文筆仍舊不太好。

但這是第一步,我跨出去了,接下來就要開始練文筆了#


如果有時間的話_(:3」∠ )_

功課好多_(:3」∠ )_

短篇 《悼》

屬性:短篇小說/靈異/隨筆/GL 許久沒下雨的城裡,瀰漫著要下雨前的潮濕空氣。 天色略有些陰暗,車水馬龍的街上,她站在一個不起眼的角落裡,無奈地盯著一個路口。 如果劇痛的思念有味道,大概是汽油混合著高濃度的酒臭,再加一點新鮮的血腥味和散落一地的花香。 如果輕緩而日常的思念有味道,...